《蜂蜜柚子茶(十)-完结》
世界冠军弟羽生x羸弱温情兄结弦
兄弟俩携手同行的故事
羽生走下冰场时第一个拥抱的是Brian,然后是Tracy。
他的右脚刚才分明是痛的,然而音乐结束那一刻他又失去了痛觉,也不觉得疲惫,心跳咚咚敲着的是他心里激昂的战鼓——
羽生选手很久没有过这样酣畅淋漓的比赛了。
自由滑分数206.17,总分317.85,列在第一。
兴奋感涌上他的大脑,四年不过是为了这一刻——这个赛季他没能在COR上开一个好头,此后的伤病让他赛季履历成为空白,空降冬奥,这个分数足以证明羽生选手强大的统治力。
回想这三个月的煎熬,羽生眼眶便红了起来,随之而来的是浮现在他脑海里的名字——
结弦。
结弦的胸口应该挂了一张大大的Kiss&Cry,而此刻他身边只坐着自己的教练。一瞬间地怅然若失,羽生环顾四周,却找不到那个熟悉的人,那个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的人。
而没人会给这个即将改写历史的英雄一点失落的机会,教练激动的拥抱和荡漾在整个赛场如潮水般的欢呼与掌声,淹没了他这一丝的个人情感。
他想起了仙台的松岛湾,流动的海水与漂浮的仙人庭院,紫罗兰色的柔软晚霞倚在海岸线上。从国中回家的路上他和结弦心照不宣地在这里慢下脚步,那时候他不知道结弦心里在想什么,只是看着哥哥的背影,恍惚他就要被海风吹散。
羽生抽出纸巾将眼眶里的潮涌轻轻拭去,跟着教练一起站起身,他朝场馆里的所有人鞠躬致意,一步步走下了平台。
羽生选手,卫冕成功。
结弦走在后台的走廊里,大口闷了一口水,便听见广播里清晰的女声说着这句话。随之而来的是来自日本队方向极大的欢呼。
金银牌双收,一下子引爆了整个团队的兴奋点。连之前的小助理都冲过来和他拥抱,结弦只是笑笑,和他们象征性地举起矿泉水瓶致意,然后走出了更衣室,找了个带窗的安静地方沿着墙根坐下。
作为同胞哥哥,二十年了还是会被亲弟弟惊艳到,真的不算什么称职的哥哥啊。结弦这样自嘲地想。他从上衣口袋里摸出两粒简易包装的药丸,仰着脑袋直接吞了下去。
这套节目在多伦多他看过羽生滑过很多次,甚至动作更加利落的也见过,却都不如今日给他的震撼之大。右手抚上左胸胸口,那种悸动还在,连药物都没法平息。
结弦已经彻底,为他的弟弟折服了啊。
他这么想,总觉得心里舒服了很多。把矿泉水瓶里的水一口饮尽,窗外阳光正好,结弦缓缓站起身,他已经对自己有了答案,现在要做的是
现在要做的事去告诉羽生自己的答案了。
当然,结弦心里也清楚他现在是见不到羽生的。
等他回到后台,似乎选手正在接受捧花。而兴头上的国家队工作人员已经重新忙起来了。小助理的电话不停,结弦站近了些才听到一点点消息,采访、电视节目以及表演滑的准备已经列上了日程。
结弦环顾四周,知道自己没什么可帮上忙的,跟着其他一批选手提前回到了奥运村。
早上起来匆匆忙忙的,脏衣服和各种东西乱糟糟丢了一地。结弦皱皱眉,弯下腰一一整理干净,又给自己腾了块地方,抱着一杯滚滚的清茶,他盘膝坐上飘窗。
下午日落得很快,他们的公寓楼层也很高,在那里坐着侧身便能见到软糯糯的夕阳。与其说结弦喜欢这种场景,更不如说他习惯了。
呆坐着无事,结弦静静等着远处的海浪一点点淹没太阳。期间他收到羽生的消息,他说夜里要参加颁奖仪式不会回来吃饭,末尾还特意附上一个得意的表情。
结弦只是笑笑,从自己很久没用的社交软件里找了个比较高兴的表情回复他。他今天有点不太想吃饭。
以往他不吃饭的时候会坐到庭院里写文章,当然今天他也这么做了。从手提包里找出自己的笔记本,结弦在重新爬回那个位置前出门给自己重新倒了杯水。
电脑屏幕亮起,桌面是他和羽生在多伦多的合照,蟋蟀的一个小男单替他们拍的。照片上兄弟俩一前一后在冰场边站着,原本矮五公分的羽生仗着冰鞋的增高,从后面搂住结弦让他俩面贴着面。
那天羽生看到这张照片时眼睛里闪着若有若无的光,他很主动地要过来,然后偷偷换成了结弦的电脑壁纸。用了十几年默认壁纸的结弦一开始还不太习惯,但是现在,结弦轻击写作软件,等着屏幕上的圆圈在屏幕上慢慢转起、再跳出窗口,又不禁将软件最小化恢复到桌面原来的样子。
双胞胎兄弟,一模一样不是吗?
平成三十年二月十七日,韩国江陵的太阳已经落下。今天结弦写作再不是漫无目的的了,他敲键盘的速度很快,也很意外没有出现过多的错误,自己粗略校对一遍,彼时已经将近八点了。
颁奖仪式正在进行。
结弦点开网络直播链接把笔记本放在身侧,将已经冷掉的茶水换成热白开。他在医院里养成的嗜睡的坏毛病又犯了,隐隐约约他看见羽生跳上领奖台,便歪了脑袋睡去。
这也是两个多小时后羽生轻推开房间门看到的画面——
结弦背后垫了几个他们在商店里买到的纪念抱枕,脑袋低垂着。室内温度很高,结弦的脸看起来很红。
身后的助理推了他的行李箱进来,贴近问他需不需要他帮忙把结弦抱到床上。羽生点了点头,挠挠后脑勺,等到结弦老老实实睡在被窝里,才脱了衣服轻手轻脚去洗漱。
十点二十五,羽生对着镜子最后看了一眼手机,长呼了口气,打开浴室门就借着暖黄灯看见结弦藏在被子后到眼睛。
我吵醒你了吗?羽生汲拉着拖鞋坐到床边,胡乱擦拭着还落着水珠的头发。
没有,我自己醒的。
要去冲个澡吗?有热水哦。
嗯…我明天早上再洗好了。结弦翻了个身坐起来,拍拍床沿示意羽生坐过去,他要替他吹头发。
夜深了公寓很静,兄弟俩很默契地没再说话,羽生弯下身方便结弦拨弄他的头发。他的发质偏软,洗完有些塌塌的。结弦总觉得和平时看的头发不一样、总想将头发拨得好看一点,羽生却先一步抓住了他的手。
明天早上就好了,不用担心。他拦下结弦手里的吹风机和梳子放在床头柜上。结弦的手腕被羽生扣住塞进了被窝里,顺着他的手,结弦凝进了羽生的眸子。
结弦,今天怎么没来K&C区?
我、我有点太激动了……结弦盯着弟弟认真的脸,忍不住拥住了他。你知道我的,未免会有些失态……
吃过药了吗?
吃了,我已经没事了羽生。结弦感觉后背被轻拍了两下,他被羽生搂得更紧了些。
没事就好,你没事就好。
羽生突如其来的温柔让结弦有些意外,但也是意料之中,他心满意足地阖上双眼。夜里的寒气被悉数驱逐出这一方小小公寓,在最后一丝光亮从他视线溜走前,他突然想家了。
不是他们现在住的和式小墅,而是记忆扎根的地方,他和羽生还住在同一个房间时的那个家。无数个夜晚的记忆始于黑暗里的间断窸窣声,愈来愈近,接着是触感,温暖的触感环住他的身体——羽生小时候最喜欢做的就是钻他的被窝。
即使每次结弦都推搡着嫌床太挤,心里却并不讨厌,他从没跟羽生这么说。
羽生,他压低声音在羽生耳畔说,
今天我们睡一个床吧。
哈?羽生有些被哥哥惊到,不解地想要用手推开一段距离看说话者的表情,却被结弦扣住了腰。
我说,我今天想和卫冕冠军睡一起。结弦轻笑了一声,借着手臂上的力把羽生推到另一侧的床上,又强行拉了自己的枕头塞在床头。转过脸,他便看见朦胧月色里的羽生。
羽生脸上带着隐隐的笑意,但不是他在直播中笑得连眼睛都看不见的那种。而是——而是,而是什么?结弦也说不上来,或许是从他们诞生至这个世上后羽生一直保持的那种笑,只浅浅淡淡挂在嘴角,却总能让结弦找到明媚。
羽生没有反抗,他主动将身子向侧边挪了些,整理好床铺让结弦睡过来。
两个一米七的年轻人在韩国的这个夜里,相互依偎睡在窄窄的床上。窗外有风,风却进不来,它悠悠地吹,等待着下个黎明,等待着下个黎明的温暖。
结弦缩在角落里,半只手臂只能挂在床边,他睡得很不舒服。
你今天没嫌床小,他听见羽生调侃他。
还好,在黑暗里结弦扯扯嘴角,顺势将被子往自己身上多拉了一些。
喂喂我的腿露在外面啦,羽生这么跟他抱怨,又开始了一轮被窝拉锯战。时隔将近二十年的战争最终谁也没赢,结弦将两床被子盖到他们身上才换来了暂时的平静。
仰面躺下,他着实又玩累了,眼皮开始打颤,他相信身旁的人也是这样。
羽生,他开口了,翻动身子让自己面朝着弟弟。
嗯......
我打算去做新闻记者,我想......
话没说完他便被羽生捂住了嘴。
你想做什么我都在这里,快睡吧,我困了......羽生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,不稍时只剩下他平稳的呼吸。
结弦面朝着羽生选手,轻轻阖上眼。
晚安,他说。
晚安。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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hi,这里是Acker。刚刚做完激光手术什么都看不清,就少说几句好了。
首先感谢读到这个地方的你们,谢谢你们的关注;同时也要感谢羽生结弦选手,谢谢他支撑了我这么久,让我懂得了精神的伟大。
以上。